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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厚:忆我那17岁的长征(6)

时间:2014-11-13 13:58来源:共识网-作者赐稿 作者:散厚
第二天我们去了焦裕禄陵园,在那听到的一首歌至今记忆犹新:焦裕禄,我们的好兄弟,你就像那泡桐树样巍然屹立,----- 有人说,当年兰考的人都可以说出焦的故事,那倒不一定,说,兰考人都怀念焦,这倒是真的。我们

  第二天我们去了焦裕禄陵园,在那听到的一首歌至今记忆犹新:“焦裕禄,我们的好兄弟,你就像那泡桐树样巍然屹立,-----”

  有人说,当年兰考的人都可以说出焦的故事,那倒不一定,说,兰考人都怀念焦,这倒是真的。我们离开焦裕禄陵园,向一个哼着小曲赶着牛车的老汉问路,他知道我们的来历后,非要我们坐他的车,说顺路可以捎一段。我们谢绝了,最后互相妥协,把行李放在他车上。赶车的老汉话不多,与他说到焦裕禄时,只一句话,好人呀。看来,他对焦的了解也不多。一路无语,走了十多里路,我们分道扬镳。细心的“冬冬”说,老汉其实是在送我们。回头看,那老汉从岔路口的另一条路回归到来的路上,破旧的牛车摇摇晃晃。真难为他了,至今我还记得他的模样,一根草绳扎在破棉袄上,戴一顶遮耳的瓜皮帽,稀稀拉拉的山羊胡,鼻子冻得通红,说话鼻涕就流。心肠好,可形象猥琐。

  不过,我们很快就感受到了河南男子汉粗犷、彪悍的一面。

  来兰考之前,我们一直在打听从哪过黄河,都说,哪有渡船呀?得走郑州铁桥。我们不信,到兰考一问,兰考就有一渡口,但要天气好才能渡。我们依旧不信,还是往渡口走。到了渡口才知道,传言都是真的。原来有过渡船,后来取消,最近学生串联经过这里的多了,又恢复了。一天就两趟。我们来晚了,只能第二天渡,而且确实要看天气。第二天的天气阴沉沉。不知是好还是坏,隐约听到接待站的人说,看到是我们来了,今天还是渡。往渡口走去,很远就听到低沉的咆哮声,越靠近声音越响,啊,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就这样呼啸着,迎接我们的到了。到了黄河,先上大堤,再下去,在一个断岩处的地方聚集了不少人,那是渡船上下人的地方。我们打量着眼前并不宽,但咆哮如雷、波涛滚滚的黄河,心情与见到长江完全不一样,敬畏感油然而生。渡口的人小心的招呼我们到了河边,宣布了几条纪律,重点是上船后,绝对服从船老大的指挥。说话间一条船不知从哪飞驰过来,随着一阵急促的么喝声稳稳停住。那船又高又大,人坐到舱内,外面根本看不到人。坐到里面自然也看不到外面。船是新的,刚刷过的桐油还泛着幽幽的光亮,船工体格高大,精明强干,说话都是不可置疑的命令。上船后又宣布了纪律,其实就是不宣布,任谁都不敢在这场合调皮。我们紧张,船工也紧张,一个个神色凝重。不一会开船,坐在舱内,只感到起伏的颠波、箭一样的速度,耳边是流水撞击船的砰砰声。大概半个小时,船在下流很远的地方靠岸。看看那些船工,一个个如释重负。我知道,每一次摆渡,对他们都是一次生死考验。但也正是在黄河上惊心动魄的摆渡,彰显出河南人粗犷、豪迈、敢于担当的一面。

  河北 风雪交加 炉火正红

  如果说长征,在广西是窒息,在湖南是兴奋,在湖北是神秘,在河南是贫穷,那么,到了河北,真正是一种苦熬。长时间的一天八十里路,加上食宿不好,大家已疲惫不堪。“黑子”的右手疼痛得抬不起来,系裤子要哥哥“卫子”帮忙。他后来因祸得福。回家后,他父亲为了帮他恢复右手的功能,买了一部小提琴,天天拉,右手功能正常了,提琴技艺也一不小心达到专业水平,以后,就凭这本事调入文工团。后来从事古建筑研究,那是后话。我的右脚背在河北的某一次急行军中受伤,疼痛不已。后来到北京医院检查,是疲劳性骨折。当时不知道,以为是扭到了,擦擦药,贴块风湿药膏就没事。同伴们对我的身体不担心,只担心“黑子”,劝他别走了,他不肯,坚持要走完。“汤鸡”要我们别劝,说,好不容易走到了这,还不走完?现在想起这话好笑,谁规定了一定要走完?走完了又能得到什么奖赏?没有。但在当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汤鸡”这样的的想法。不愿意功亏一篑。走下去,留下一个完美的记忆。我也从没想过放弃。

  思想中还有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劳其筋骨-------”的味道。近半个世纪后,有天我问“黑子”为什么不放弃长征?他的回答很简单“回家干什么?我家的门都被大字报封住了。出进要弯腰从底下走,不如和大家一起走还好玩些”。 这也是理由?也许是,每人都有。

  对河北印象最深的是天气恶劣,雨雪交加。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几度,这对我们零上五度小学就要放假的广西人来说,简直不可想象。在河北遇到的雨雪天气多,雨是小雨,或者是雪末子,打到脸上生疼。每人买了块塑料布,包好背上的背包,戴着斗笠走。由于天气不好,经常是天黑了,人还在路上。印象中有一天我因脚疼,落在队伍的后面,“卫子”陪着我,顶风冒雪摸黑前行。前面的村庄灯光点点,隐约听到大喇叭在广播全国各地支持越南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游行示威的新闻。当时中央广播电台晚上的新闻联播是七点半开始。这个细节说明,快八点了,我们还在路上。

  在河北,天气虽然寒冷,心里却是热的。毫不夸张的说,越走越觉得河北是一块英雄的土地。快半个世纪了,“高佬”一口气说出了我们在河北的行程:馆陶——南宫——临西——衡水——河间——任丘——霸州——固安——黄村——北京。这些都是曾经出现在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烈火金刚》、《敌后武式队》、《青春之歌》里面、耳熟能详的地名。踏进那古朴的县城,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当年抗日救国的战争场面。另外,我们经过河北时,正是文革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元月三日,上海造反派夺权,中央给予肯定,电台广播后,河北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炉,文化大革命的炉火越烧越旺。我们在湖南兴奋,是因为民众对红卫兵的热情,在河北,则感觉是人人在参与,个个在革命的形势带动着我们热血沸腾。沿途到处在夺权。有时一个集镇上,街头扯着条横幅“某某公社夺权大会”,旁边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放个某某所、某某办的牌子,不知是招揽人来夺,还是已经夺了。街尾又有同样的横幅,同样的摆设,大概是两派扛上了。高音喇叭播放着激昂的夺权声明。很好笑,又激动人心。

  有一次,我们应邀在一个县的县委礼堂听了一次夺权报告。县委书记做的。只听了后面一段。那书记不要稿子,字正腔圆,抑扬顿挫,该激昂时激昂,该沉稳时沉稳,把夺权与当前工作说得井井有条。当时只一个印象,这县委书记太会说了。快五十年了,听过的报告无数,真还觉得无人超过他。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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