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在南方电网讲解“第二曲线”与科技特区

　　12月4-5日，李锦在中国南方电网讲解开启经济增长“第二曲线”与科技特区的思路。国资委主任张玉卓在南方电网提出经济增长第二曲线问题。4日下午，李锦在在南方电网科研院讲解开启经济增长“第二曲线”与科技特区的思路。

　　5日下午，李锦在南网专家委员会就“第二曲线”、科技特区与国企机制改革发言，提出建议。

　　  开启经济增长“第二曲线”与科技特区的思路

　　--- 关于企业“第二曲线”的讲稿（节选）

　　 最近，张国清副总理与张玉卓主任就国有企业科技创新连续讲话，原始创新制度问题，经济增长第二曲线问题，一个一个提出来了。国务院国资委明确提出支持打造“创新特区”，并赋予“科改企业”更大改革自主权。新精神不断出来，大家都注意到了。

　　问题是做得怎样？原始创新策源地，多数国企做不到，大多数也喊口号，至于做，很难。

　　确实，国企原始创新创新不足，这是事实。准确的说法是：国企在“1到100”的规模化、工程化、产业化应用上具有巨大优势，而在“0-1”的原始探索和颠覆式创新方面，则面临系统性的体制机制约束。因此，认识需要提高，首先是需要明确。

　　是国企缺少人才或资源？肯定不是，是其组织基因、核心使命和激励体系与“0-1”创新的内在要求存在结构性矛盾。

　　2023年9月，总书记提出新质生产力问题，我研究了几个月，巧遇“0-1”“1-100”问题，我有点小兴奋。为找出区别，几乎用了一天时间。《新质生产力与新国企》书出版了，也忘记了这件事情。

　　最近这件事情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现在，就这个问题谈点看法。看来，实践比理论要晚两三年，这也正常。

　　一、“0-1”与“1-100”，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创新模式

　　到国企调研，搞科技创新特别难，写不出好稿。最近到一家民企调研，特别有感觉。我们承认，“0-1”式原创突破，与 “1-100”式应用突破，都属于创新，但是特点大不相同，效果也大不同。

　　从核心目标看，“0-1”式原创突破， 发现新原理、开辟新路径、创造前所未有的事物，“1-100”式应用突破，是优化、改进、放大、降本、实现大规模可靠应用。

　　从风险特征看， “0-1”式原创突破，有极高不确定性，失败是常态；而“1-100”式应用突破，成功路径不明确风险相对可控，技术路线清晰，有成熟模式参考。

　　从时间周期看， “0-1”式原创突破是长周期，可能十年以上无可见回报；“1-100”式应用突破，是中短期，有明确的里程碑和产出预期

　　从激励来源看， “0-1”式原创突破，有对未知的好奇、个人/团队荣誉、革命性成就的远期回报； “1-100”式应用突破，有 明确的业绩考核、市场竞争压力、利润与市场份额。

　　从所需组织看， “0-1”式原创突破，有高度灵活、自治、宽容失败、资源持续保障的“特种部队”； “1-100”式应用突破，是纪律严明、执行力强、资源协同高效的大型“集团军”。

　　国企的优势在于容易得到国家配置的资源，集中力量办大事。通常适合在发达国家拥有成熟产业理论和技术路线的情况下，调动各种人力、物力攻关，以较快的速度追赶，甚至在某些环节实现超越，即“他有转我有”，如“两弹一星”、“载人飞船”、商用大飞机等。但是，在颠覆性技术或模式“从无到有”“”“从零到一”方面，纯粹的国企很少推出具有代表性的成果。这是前些日子翁杰明讲过的一段话。我有同感。
 

　　二、从规律上讲， 国企擅长“1-100”创新，短于“0-1”

　　国企体制优势的体现“1-100”创新上。

　　强大的资源整合与动员能力。能够集中人力、财力、物力，对已知技术方向进行饱和投入，攻克工程化难题。

　　执行国家战略的使命感。在“卡脖子”领域实现国产化替代、建设大型基础设施等目标明确的任务上，不计短期成本，意志坚定。

　　系统的稳定与风险控制。作为国民经济压舱石，国企的首要职责是稳定经营和资产保值增值，而非进行高风险赌博。

　　国企在“0-1”上相对乏力，也是有规律的。国企体制机制与“0-1”创新的内在要求存在多处“错配”：

　　核心使命的“错配”。国企的首要职责是经济稳定、保障就业、执行国家战略。“0-1”创新高度不确定，可能耗费巨资却一无所获，这与“稳中求进”的总基调存在悖力。

　　考核与激励的“错配”。 短期业绩压力，国资考核体系（如利润、营收、净资产收益率）导向明确，难以衡量一个“可能改变未来”的遥远想法。    激励不够市场化。薪酬体系相对固化，难以像硅谷或顶尖科技公司那样，用巨额股权、分红激励“天才”和“疯子”。科研人员的收入与颠覆性成果的潜在市场价值严重脱钩。

　　决策与容错机制的“错配”。决策流程漫长。原创想法往往需要快速决策、灵活试错。而国企的决策链较长，审批程序严谨，可能错过最佳时间窗口。     容错文化缺失。“0-1”探索中“合理的失败”远多于成功。国企的决策者通常对国有资产损失承担责任，这天然抑制了对高风险前沿领域的冒险。

　　创新生态的“错配”。“0-1”创新常在边缘、跨学科碰撞中产生，需要自由、开放、扁平的交流。国企相对层级分明、边界清晰的组织文化，不利于这种“野性”生长。

　　讲了这些 ，就明白国企搞不了原创技术有多难。

　　三、“科技特区”应该试试

　　原始创新策源地，多数国企做不到，于是，我们想到科技特区这个方法。深圳特区，就是这样出来的。整个做不到，找出一块来试验。成本小，风险也小。我觉得国企搞 原始创新策源地，一是通过资本市场卖民企的，安徽就有典型；二是混民企的，风险给民企，自己多出力。第三条路了是原创，就是特区。

　　“科技特区”正是为了破解上述困境而进行的顶层设计改革。它试图在国企庞大体系内部，开辟一块“制度飞地”，模拟出最适合“0-1”创新的小环境。过去广东是搞得好的，深圳是典型。现在广东有点保守，浙江、湖北、安徽，给人感觉显得突出。

　　在国有企业设立新质生产力“科技特区”，其核心意义在于突破传统体制对创新活力的束缚，将企业打造为原创技术的策源地。多个央企和地方国企的实践表明，这已成为深化国企改革、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抓手。

　　特殊考核。对特区单列考核，视研发投入为利润，容忍长期失败。

　　特殊激励。实行项目分红、股权激励、薪酬“一人一议” 等市场化手段。

　　特殊授权。赋予“项目长”高度自主权，在技术路线、团队组建、经费使用上快速决策。

　　特殊生态。主动链接高校、民营企业和全球创新网络，弥补自身生态不足。

　　国企的“不能”并非能力之不能，而是现行体制下“角色使然”的理性选择。 而当前以“科技特区”为代表的改革，正是试图通过制度创新，在国家最需要的基础前沿领域，重塑国企在“0-1”阶段的角色与能力。

　　这种“特区”模式是否能成功培育出类似贝尔实验室那样的伟大原创，还需要时间和实践的检验。但它无疑是解开国企原始创新困境最值得期待的一把钥匙。

　　我这里是讲的是国企改革深化问题，就是张国清副总理提的原始创新的制度建设问题。

　　四、如何规划与实施“科技特区”

　　设立“科技特区”是一项系统工程。

　　首先是确立核心目标，明确战略定位与主攻领域。必须紧密结合国家战略需求与企业主责主业，明确“特区”的攻坚方向。重要的，是选准什么目标，这个目标与主责主业有什么关系，对产业链有什么联系，对第二曲线有什么作用，什么时机开始。

　　对于中央企业来说，国家战略导向是极其重要的。中国电科、中国海油等央企的“特区”，核心使命是解决高端芯片、深水油气等领域的“卡脖子”问题。 地方与产业特色：地方国企则应聚焦区域产业升级，如云南国资围绕特色植物提取、贵金属新材料布局实验室，将资源优势转化为科技优势。

　　第二，是根据核心目标， 构建典型组织模式。

　　独立“特区”模式：在体系内划出独立单元，给予特殊政策，如中国海油研究总院的“海智荟”，有这个意思。

　　平台共享模式：国企开放自有高端研发平台与场景，服务生态，如深圳国资。

　　专项改革行动：纳入“科改行动”等国家改革专项，进行综合改革试点。

　　第三，就是机制与政策了，设计差异化的体制机制。

　　一是项目管理机制。实施“项目长负责制”、经费“包干制”，赋予充分自主权。赋予其在选人、用钱、决策、分配上的高度自主权，并配套科研经费 “包干制” ，简化报销流程。

　　二是人才机市场化激励。必须打破“大锅饭”，对高层次人才采用 “议薪制” ，使其薪酬对标市场价值。同时，广泛实施项目分红、股权激励、科技成果转化收益分享等中长期激励。

　　三是科学的考核评价机制。考核上需“松绑”，将研发投入视同利润考核，对基础研究实行长期稳定支持。

　　四是必须建立“科研项目容错机制” ，区分探索性失败与失职行为，让科研人员敢于挑战前沿。

　　 第四，是资源整合与协同，构建开放融合的创新生态

　　“特区”不能是封闭的“孤岛”，必须成为整合资源的枢纽。

　　内部协同：整合内外部研发资源，打造一体化攻关体系。

　　外部生态共建：与民企、高校共建创新联合体，开放应用场景。对外开放平台与场景：学习深圳国资的做法，主动将自有的大型科研平台（如半导体技术创新中心、智算平台）向中小微企业开放共享。同时，发布智慧城市、轨道交通等真实“应用场景”，为新技术提供试验场。

　　深化产学研用合作：积极与高校、科研院所共建联合实验室，共同开展基础研究和关键技术攻关。像航天科技集团那样，举办专业赛事，从市场端“出题”，吸引全社会创新力量“答题”。

　　三是国际国内合作：设立国际联合研究院，吸引全球智力资源。可借鉴中国海油设立海外研发中心、与国际名校共建联合研究院的模式，在全球范围内吸引和配置智力资源。

　　五、实践中的关键认识与建议

　　从现有实践看，成功设立“科技特区”还需注意以下几点：

　　认识一：获得顶层政策支持至关重要。企业应积极争取纳入“科改行动”等国家级改革工程，为“特区”争取“尚方宝剑”。在一个单位，“一把手”的支持极为重要。

　　认识二：“特区”改革需系统集成，而非单点突破。它是对项目管理、人才激励、考核评价、资源配置机制的全面重构。例如，中国海油“海智荟”就系统设置了科研组织、成果转化、聚才育才、协同创新四个功能区，形成改革合力。

　　认识三：根本目标是培育新质生产力，而非建立新机构。所有机制设计的最终评判标准，是看能否产出原创成果并成功转化。云南国资国企通过实验室孵化科技公司，直接将贵金属新材料等技术产品化，是新质生产力的生动体现。

　　认识四：是畅通成果转化，实现产业化。打破从实验室到市场的壁垒，加速形成新质生产力。

　　李锦参加南方电网十五五规划座谈

　　12月5日，李锦参加南方电网专家座谈会，就十五五规划发言

　　来源：中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