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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娃的短篇小说《心愿》(外两篇)(3)

时间:2015-08-27 15:28来源:青作 作者:宋娃
应 聘 应聘与推销产品相似,人家觉得你有瑕疵就不买你的账。包艾秀至今尚未遇上买主,只好把身价降降。来到一个不带国字号属于私有性质的单位摸听摸听。 您好!虽然我觉得不好意思,可我还是不得不打搅你一下。她把

  应 聘
 

  应聘与推销产品相似,人家觉得你有“瑕疵”就不买你的账。包艾秀至今尚未遇上“买主”,只好把身价降降。来到一个不带“国字号”属于私有性质的单位摸听摸听。

  “您好!虽然我觉得不好意思,可我还是不得不打搅你一下。”她把音调与言辞控制的恰到好处。经理将转椅调整与她形成面对面,伸手接过她手上档案,没看几行就问:“啥四轮定位?”

  “这个!”包艾秀把两手抬起,做一个握方向盘的动作。

  “哞——!”经理把眼睛眯成一丝缝线:“懂了,我懂了!笛笛笛!就是在马路上奔的那铁玩艺。”接着他把档案往桌子上一丢,顺手从一堆乱糟糟的书纸一类的杂件中翻腾出一本红色小本本,他捏着小本本眉飞色舞地对她说:“这女孩与你恰恰相反,在大学里她专门是学不带轮子带翅膀的,都能制造 UFO。虽然你俩学位相当同是硕士,可你是研究地下的。”

  “谁轻谁重?”包艾秀扭扭头问。

  “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无论她是天上飞的你是地下奔的,一般情况下,我们酒店都不予接纳,因为你们无时不想着宇宙呀地球呀!决不会甘心糊里糊涂地每天干我们这端盘子捧碗的事儿。如果不是‘天上飞的’那个她眼睛长得跟桃花潭水深千尺似地,她就是有把太阳都能制造出来的本领,我们也决不会破例聘用她在大堂内担名‘导食’。”

  “啥‘导食’?”包艾秀把眼睛睁圆。

  “哈咳!”经理清一清嗓门:“不保密的说,导食与导购呀导游呀异曲同工,假设你现在是一位吃客,我呢是位导食,我就会跟你说这话,您好!请问您想吃天上飞的还是地下奔的?一只眼还是两只眼?龙肉还是凤肉?如果您不怕犯王法的话,连人的心肝也能供给您。”

  “啊!那人家不说你是乱导才怪!我看还不如不导哩!”包爱秀肩膀耸两下。

  “呵嘿!这你就少见多怪啰!电影戏曲里有句行话 ‘无导不成戏’,你看哪部片子哪出戏能少了蚁导熊导马导牛导。道理是一样,如果咱酒店也能遇上一位独具匠心的‘导食’。不保密的说,都能把土鸡导成朱鹮,一只美丽的朱鹮。”经理竖起一根手指头把嘴巴张着,一直张着。

  “那咱也担名‘导食’,啊?”包艾秀将脖子向经理伸长:“咱还会好几门外国语哩!连老外也能导。”

  “没位子啦!现在我们上上下下足有七八个担导的。”经理摆摆手。经理又不摆手了,再把脸转向包爱秀:“不过,虽然‘导食’这位子都已被占满,但看你性子耿直,我打算发发慈悲,考虑是否安排你干另一项工作!”

  “中!”包爱秀歪着脸喜滋滋地将两片手掌合起来搓搓。

  “但你得向我承诺,在这儿工作,你必须放下‘架子’安分守己地像普通人那样。说白了,如‘屌丝’。”

  “呵!你以为咱会学《三国演义》中那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呀?假如你真地信不过咱,现在咱给你写保证书,保证书比口头承诺更有效力,我保证自己决心忘记上大学研究四轮定位那段经历,不仅忘记还憎恨它,啊?”想不到包艾秀这么说果然真地就这么干了。“刷”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白纸,抓过经理办公桌面上的水笔。

  “干嘛?”经理站起身。

  “写保证书!”包艾秀。

  经理忙按住她手上水笔对她露出一口白牙:“唽!你看你,就跟小孩子犯错向大人写保证似地,要是被人知道,不批评我虐待大学毕业生那才叫怪!虽然我没逼你写,可别人不这么想。”经理立即缴下她手上水笔。

  “也好,总之写与不写诚信取决于人的内心,我一定不会使你失望。”包爱秀直起腰脸上堆满笑容:“那就请您安排咱吧!”

  经理点点头,他把胳肘抬起,手指横向那边:“喏!我们餐饮部后厨上需要一名杀鸡婆!”接着他将手掌用力往下一劈:“杀鸡!”

  “轰!”包艾秀脑芯顿时一响,从筋肉中渗出一丝冷汗。就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经理竟然会安排她充当这“角色”,跟刽子手差不多。于是她忍无可忍地瞪他一眼,对他把牙龇龇,又抿抿嘴,又龇龇牙。同时在她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地跟放电影那样,不停地闪着自己怎么把鸡抓在手上,怎么握尖刀刺鸡脖子,怎么把鸡身子肢解,包括鸡哭天呼地的喊救命的情形。有几回她都差点憋不住要对经理说这话:“你想,鸡的体型虽然不像猪狗牛羊那么大,可是它尖叫起来不把咱魂吓飞,也吓得咱魄散。”结果她只是喘几口粗气,改用了另一种言辞:“嘿——你——你不觉得你太慈悲了吗?”

  “哪话!虽说这位子是差了那么一些,可这也是没有法子中的法子。不保密的说,换了别人,不向咱提两瓶酒或赠两盒烟,我还不见得松口。请随我到后厨上踩踩点吧!”经理。

  包艾秀立即收起自己的资料。随同经理走出办公室。不料经理刚沿着走廊往东走,包艾秀身子一转独自往西去了。只到她“咯噔咯噔”顺着走廊快步奔出酒店时,她还忘不了回头狠力甩一下胳肘,颠一下脚底板不确定对谁大叫一声:“死你妈!要杀你杀!”

  酒店没聘成。现在,包艾秀不得不转过脸来走向另一条街道。就在刚才她来这儿之前,她曾看到有一个家政公司广告牌子上写着“补习班招聘助教”的信息。她打算再去那儿摸听摸听,算是先找个立足点日后东山再起!

  她来了,这回她面对这样的招聘标准,说胜券在握是不夸张的。

  她问招聘人:“工资多少?”

  招聘人:“咦!还没应试你就谈工资了,得先谈你水平!”

  包艾秀:“没有七星剑,哪敢入虎门,何况是进羊圈抓一只羊羔。”

  招聘人:“嚯!说牛话不等于使牛”招聘人听懂了她这话的内涵,立即龃龉着嘴:“你以为没高没深呀?咱这是‘高考补习班’,针对高考‘流产’的都高深的莫测!”招聘人让包艾秀坐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他从办公桌抽屉中拿出一张考试卷放到桌面上,再用手指头压住卷子轻轻推到包艾秀面前:“咱把丑话先说在前面,请你看了试题别不好意思,昂!”

  考卷上试题是这么定的:根据括号内这句话打一成语【一个狗屁加一个狗屁再加一个狗屁】。

  可以说,凭包艾秀硕士生的功底,她把眼睛蒙起来都可以把答案完成,但是,女人嘛!见到骚的臭的就会泛腼腆,谁都懂“腼腆”二字,就是害羞的意思。因此她对试题没有很快作出回答,她拿手掌摸一下右半边脸,摸一下左半边脸,然后把笔轻轻放下来。

  “嘿!弄不出来吧?”招聘人坐在椅子上把身子往后仰一仰似笑非笑。

  包艾秀涨红着脸把眼睛眨了眨抬起头问他:“你怎么想得出这样臭不可闻的考题?真是臭不可闻!”

  “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招聘人摇头晃脑:“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咋会触景生情,突然弄出这么很有味道的考题,虽说看上去不美观,听起来不雅致,可它却很具有思考性,深奥的程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可以相媲美。”

  “不知你说的是哪位马克思?”包艾秀眯眯眼。

  招聘人抬起胳肘手指一横:“就是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外国老头,以前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在我们中国各家各户都挂着他的头像,所有学问渊博的人没一个不读他的著作。虽然有些读不懂,但不懂装懂。”

  “哦!那你能不能详细介绍介绍?”包艾秀。

  “有必要吗?虽然你们现在读的与那会有所区别,却也大同小异。现在咱抓紧时间谈这考题吧!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答得对我就立即聘你,工资那块你尽管放心,依照北大教师爷级别给。”

  “我已经回答你了。”包艾秀。

  “咋?”招聘人皱紧眉眼想想:“哦!你是说‘臭不可闻’?”

  包艾秀抬着眼皮瞧他:“难道还有异议?”

  “当然有,同宗不同姓!”他。

  “万变不离其宗!”她。

  “形似神不对!”他。

  “血肉相融!”她。

  ······

  两个人经过一连串跟绕口令般的辩论以后,招聘人终于换了种口气:“看在你是女士的份上,针对这种会使你泛腼腆的考题,我再多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包艾秀抿抿嘴:“主张不变!”

  “很遗憾!我现在告诉你吧!这成语并不是你所说的‘臭不可闻’,准确答案是‘接二连三’,怎样!凭你自己说也比你那个贴切的多吧!难道你不承认在文学修养上你还修的不到位?”

  “哈!你太有才啦——!”包艾秀顿时笑逐颜开,她立起身抬起右胳肘,不真不假地拿手指头对着招聘人光溜溜的头顶抖抖:“有才!有才!”

  “呵!无需点赞 ,无需点赞。”招聘人真以为包爱秀在夸赞他,就在包爱秀抬腿欲离开时,他忙拿手掌向她招一招做一个挽留她的动作:“哎!虽然你这一题答得不够理想,但处于我对你深感同情,我还可以再给你创造一个机会。”招聘人这么说忙勾下头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张试卷:“说正经话,这一张比前一张考卷思考性要浅些,而且看上去也不会让你泛腼腆,如果你答对,在我们旗下还另有一个幼儿辅导班,是训导幼儿的,你可以去那儿锻炼一下。锻炼才能成‘钢’!”“啊呸!”包艾秀将头发甩成直线愤怒地溅一口:“我还担保姆呢!”

  离开后,包艾秀就跟直头驴似地昂着头迎着大街气吁气吁地往前闯。一边闯一边“啊切啊切!”打几个喷嚏:“咋还有股子臭味。”她把鼻尖捏捏。就在她快要闯到大街尽头时,她又碰上了一个招聘会。

  由于先前这两次标准不太高的应聘都让她一连二地遇冷,这使包艾秀心态不得不对接下来的应聘产生厌倦感。她拿心想:会不会“一连二”后面再紧跟“接二连三”?于是面对着广告牌子上这个闪亮亮的“聘”字,她立即放慢了脚步,就在她走到“聘”字跟前时,她又向后退一步。然后站住不动,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聘”字看。她那面部表情让谁都会认为她是外国人刚开始学认中国字。半天她把嘴咂一下:“真,服你啊——!难怪有学问的人说你不是‘聘’字是人,一个残疾人!”她把头又左歪一下右歪一下:“我这才明白‘应聘’之所以举步维艰,根源全是来自你这条害病的腿。”

  包艾秀将“聘”字作这样比喻,可以说除了她自己以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听懂。她把手指头放到下颌前方对“聘”字抖抖:“不是么!左半边‘耳’是人的耳朵,右上角‘由’是人的脸庞,右下角‘丂’是人的腿。”说着又把腮帮咬咬:“死你妈!我真是弄不懂,你娘咋不把你生根健健康康直腿,竟弯曲成了这‘丂’腿。”

  包艾秀这么想,突然产生了放弃应聘的念头,她将肩上挎包撮两下:“咱走——!”果然就走了。可是她并未走远,仅仅才走到距离“聘”字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她又神差鬼使地停下来,而且又回首依依不舍地将眼睛乜着瞟“聘”字。瞟着瞟她嘴角开始微动:“唽嘿——!”同时再把身子调转与脸变成一致方向,片刻她抬起脚跟再次走回“聘”字前,把脸歪着:“说句公道话,其实‘聘’字品相还是蛮不错的,至于‘腿健腿残’这要看由谁来说。生活中有许多应聘者在良机面前不仅腿脚健捷,还能一步登天。说句不知靠不靠谱的话,个别人还担起了‘天蓬元帅’哩!嗯嗨——!”她仰起脸透过白云探望“天宫”。

  经过对“聘”字一番感悟,在闪亮亮的“聘”字面前,最终包艾秀没选择退,仍选择了进。“不过!”包爱秀提示一下自己说:“这回虽然与上两回‘门槛’同样不高没带‘国字号’,但决不能轻敌,必须把脑弦再绷紧点。”她咬咬腮帮挤进了招聘会。

  “叫啥名字?”

  “包艾秀!”

  “啥学历?”

  她没回答,现在她明确的认为那东西谁要把它再看作是“救生符”,谁就会被人说OUT。她默默把手上资料呈上。女招聘人陈总翻开资料瞅几眼,“嗯!”一声对她指指:“坐这边!”

  包艾秀坐到靠墙边的椅子上,在她身边还有被留下和她情况相同的几个应聘者,从情形上看,他们已过了初选这一关。大家你扭过头望我一眼说:“你好!”,他歪过脸看他一下说:“认识你很高兴!”都无不显示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个唐代诗人白居易动人的高雅的情怀。还相互拉一拉手表示亲切友善,没一点不像人家那种亲戚或朋友关系。然而事实上,每个人此时此刻心中正殷切期望对方在即将展开应试中“死定”,因为在他们几个人当中最终只被聘用一名。

  这时陈总捧着文件夹子绕到他们面前,昂着头把眼镜往鼻根抵一下: “大家听好,‘人不吃饭不行,打仗没有武器不行’,这两句名言是谁说的?”

  “咋!开始测试啦?”大家始料未及,全都站起身你望我我望你,没人能回答得出。

  “陈总!能不能请您换别的考题,最好与行业有关的。”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向她提出建议。

  “别紧张!”陈总说:“这不是应试,我是说天都晌午了,大家怎么能空着肚子干事呢?我这是请大家现在与我一起用午餐呐!吃饱喝足下午正式应试。”

  “吆!原来是请咱们吃午餐的呀!陈总,您真幽默。呵呵!”大家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短暂的放松,他们都无不这么认为:陈总虽然是女人,可做起事情来男人也比不上她有水平。

  午餐后,大家一起撤到会议室,严肃的气氛警示,“鏖战”即将来临。从大家面部表情上看,包括包艾秀在内,都无不显示着已处在弩张剑拔的状态。陈总的脸色也变得不像用餐时那么谦和了,凶巴巴跟母老虎差不多,不把你吓死,也吓得你后退三步。片刻她终于启动齿唇,估计她是向大家宣布应试规则。“我宣布——!”她说:“应试完毕。”

  “咋?”听这话,大家你“咦!”我“呀!”地抓耳朵挠腮帮都百思不得其解。

  哲学家们说的话向来都不含糊,果然事物发展都是遵循有起有落的规则。就在包艾秀感觉到这次应聘仍只不过是场游戏,与先前一连二的“杀鸡呀!”、“狗屁呀!”是同样“不上路子”的时候,忽然陈总点到她的名字,并当场宣布,她被聘用了,任公司统筹部主任一职。

  对于包艾秀这绝对是个很不一般的喜讯,什么叫“绝处逢生”,这句话此时此刻只能在包艾秀身上有所体会。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她心态完全不是这样子,她不仅没有喜出望外,反而“悲从中来”了。“我,高兴不起来,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这样不痛不痒的连一点迹象也没有的测试,其中定有隐情!”她把声音抑制在口腔内闷叱两声。就在她独自跟随陈总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忍不住心急火燎地向陈总提出“质疑”。

  “陈总,有句话不知咱该不该问?”包艾秀。

  “说!”陈总。

  “我死也想不通,刚才你是怎么考我们的?不问三长两短,不动一纸一笔,没做任何测试我凭什么应聘上这主任?”包艾秀。

  “言是风,字是墨,嘴说手写不代表实际!”陈总。

  “那又怎样?”包艾秀。

  “你还记得刚才请你们用午餐么?”陈总。

  “记得记得,有鱼有肉!”包艾秀。

  “你可知鱼中刺,肉中刀,暗藏杀机?”陈总。

  “我听不懂。”包艾秀。

  陈总将脸颊肌抽动一下:“其实那餐桌本是一张考卷,数盘菜便是考题,当时我细致观察你们各人的用餐习惯,有的人只盯着一盘菜吃,有的人盯着两盘、三盘。他们都比不上你把每一盘菜都夹一块尝一口。疏而不漏,顾全大局。而不是丢三舍四顾此失彼,所以我认为你适合干统筹工作,这才选择了你。没听说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嘿!你真以为今个这餐是轻易吃得?”

  一听,包艾秀倏地捂住嘴巴,想:死你妈!幸亏当时我没把那块恶心的猪大肠从口中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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