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契 人们在大街上行走时，虽然相互都不认识，但如果发现对方有异常状态或长相与众不同，这就会难免让你多看他一眼。这两个人彼此一个是高瘦子，看上去一阵风可把他吹倒。一个是矮胖子，看上去可把地面砸一个坑，这就让他们两人相互的目光迅速的会碰在一起，高瘦子心想：啊!如果你能把身子粗度分一圈给我多好!矮胖子同样这么想：哎!如果你把细高尺度割一节给我多美!大家明知道这是妄想，所以当两个人擦身而过各自都背对背往对方反方向走去时，相互也就不会再记住对方了。 而不同的是，在大街上现在正发生一件让许多人都认为值得观赏的一件事。这就使矮胖子和高瘦子又不约而同地都挤在人圈里观看，但他们两人没有站在一起，也没发现对方。因为矮胖子擅长从人群胯下穿行，所以他就站在人圈的最前面。细高个子脖子长得像长劲鹿拥挤不灵活，所以他就站在人圈中层间，而这并不影响他视觉。大家都静静地听一个身着环卫工人服装的老阿姨与一个女推销员争议什么。 老阿姨说：“做食品是做良心，中央领导人都说过这话，可你没做到。”她把腰佝偻着，一手抓着扫帚，一手攥着半瓶饮料，竖在女推销员面前不停地晃动，原来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在这位女推销员展会上买了一瓶饮料给她孙子，孙子刚喝下半瓶就捂着肚子上吐下泻，现在正躺在街头医院里。医生说这是因为饮料变质所致。 “你不付医疗费肯定不好说!”老阿姨满脸线条皱得跟核桃皮一样。 “我都跟你说好几遍了，这横幅上你没看见‘名牌产品 如假包换’字样么?我又不是公司领导，我只能有给你换一瓶权力，照常理的话，你都把瓶子开过口了，我不说你孙子是吃了别的东西中毒后，再把这饮料倒出半瓶，然后再来嫁祸于我就算是对你客气了!”女推销员把两手掌抵在腰部，显得理直气壮。 “我有医院证明!”老阿姨放下手上扫帚，半天从口袋摸出一张纸，她还打开它给这人看一下，那人读一读。 “办这东西有何难，当今圣旨也能造假!”女推销员。 “我觉得这太夸张了吧!”矮胖子正好刚读完证明，听女推销员说这话显得十分恼火。 “我看看!”矮个子听身后有人喊就忙转向背后，只见那高瘦个子伸长胳膊，张开手掌向他接证明。“哟!是你!”高个子一下认出矮胖子。“咦——!是你!”矮胖子也一下认出高瘦子。因为他们两人在先前第一次见面产生过相互羡慕对方身材好看，所以在这一刻，各自的言行都显得十分默契，他把手一松证明就给他接过去。 “不错，你是有点夸张!”高个子读完证明也同样对女推销员说这话。 “呸!”女推销员怒不可遏：“你们两人也不看看自己一个身子长得像秤杆那么细长，一个身材短矮的像秤砣笨重，一看就没人不说你们这两个东西是同伙的。 “哈哈哈!那当然，秤砣秤杆子天生就是一家子嘛!”看热闹的人全被女推销员这话逗笑了，人们从短暂的时间里获得一丝愉快。 “不管你怎么说咱俩是秤砣秤杆，你都该为老阿姨想想!”矮胖子劝女推销员。 “即使咱俩变成了秤砣秤杆子，而她绝不可能在这么短这么促的时间里就能变出一张圣旨!”细高个子。 “你俩是他儿子还是孙子?”女推销员问他们俩。 “我儿子儿媳在上海打工哩!”老阿姨抹眼泪。 “我俩是路见不平!”矮胖子。 “也是不磨而合!”细高个子。 “树大哪怕蝼蚁憾!”女推销员。 “多行不义必自毙!”矮胖子与高瘦子居然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这么巧的口语让矮胖子情不自禁地望一望高瘦子，高瘦子似乎从矮胖子眼神中看出什么，就拨开人群走进人圈里，他啥话也没说，就弓下腰想抓摆在地上搞宣传用的那一瓶瓶说不出名字的饮料，矮个子也不迟疑跟随到高瘦子跟前一蹦一窜地把手掌举在高空预要把那条写着“名牌产品 如假包换”的横幅扯下来。可他们二人都没达到目的。因为矮胖子不适合攀挚高处的东西，高个子腰杆弓不到低位也不适合捡地面上的东西。当二人发现这问题时，就各自将眼神像先前那会一开始在大街上相见那样碰撞一下。这样高瘦个子和矮胖子就立即交换一下刚才各自想要做的事情。高瘦个子连脚尖都甭跷就得心应手地解下那条横幅，矮胖子蹬在地下连腰杆也甭弓，如耍玩多米诺骨牌那样，先推倒最前列一个饮料瓶，当最前这个饮料瓶撞到第二个时，它们就依次按着这样的规律一个挨着一个地倒下。 大功告成以后，高个子对女推销员说：“你别看咋俩一个长得像秤杆，一个长得像秤砣，看上去形象虽然不怎么样好看，但你不得不承认，秤杆秤砣这两样东西是世界上配合的再默契不过了，在计量那关键时刻谁也离不开谁。” 矮胖子对女推销员笑笑：“虽然他变不成我粗腰，我也变不成他细腰节!” “你们——!”女推销员恼羞成怒，把胳肘抬在空中手指头一动不动地指着他们两人。 “嗯!”高瘦子看看矮胖子。 “嗯!”矮胖子看看高瘦子。 有些言语不要用嘴巴讲心里能照应到就可以了，高瘦子和矮胖子在这时候啥也无需再说，两个人都把步伐调转一下，一个往左转一个往右转，迈开大步擦身而过，他们又背对着背各自向反方向而去。
“我，放不过你们!”女推销员一跃而起，她立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嘟嘟嘟”当她拨到第三个数字时，谁也弄不清她啥目的，突然停下手指终至拨号，轻轻地将手机放回裤兜里。她缓缓仰起脸：“哎——!”长长叹息一声：“产品与质量之间，哪天能做到如秤砣秤杆那么默契，我们推销起来还有啥‘难’字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