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这些都是生活里的小人物,有时候小人物很希望被关注、被关爱,希望有人注意到她,我觉得您就是这样的角色。从很多小说里看到非常鲜活的、各种各样小人物的形象,也看得出来您对小人物好象格外的偏爱。为什么您这么偏爱小人物? 作家李迪 因为我就是小人物,现在每天晚上7:30—8:30这个时间,我就住在军博附近,离玉渊潭很近,我和小人物跳僵尸舞,进行锻炼,非常好玩,大家在一起锻炼,一起谈自己的事,我觉得非常好。小人物是占中国的绝大多数,一个渔网撒下去都是小尾巴鱼,高大上都在豪宅里待着,小人物占了大多数。 主持人 小人物能够看到大时代。 作家李迪 对,他们的悲欢离合,他们的苦,他们的乐和整个社会是衔接得非常紧密的,所以我作为小人物,我来关注小人物,我来倾听小人物,我来写小人物,这是我最乐的事。我写的都是小人物,不管是女性的,像菊儿,我写的很多是警察的故事,都是基层的片警,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他本身也是老百姓的一员,脱了警服就是老百姓的儿子,就是爷爷的孙子,就是一个小人物,非常辛苦,透支生命,在小区为人们服务。这种警察的故事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北京日报都发表,这些媒体也非常关注这些小人物,而小人物的故事写好了的话老百姓也爱看,因为就是老百姓的事。小人物写小人物,小人物看小人物,这不是很好吗? 主持人 对。所以很多人也说,现在关注现实是一个吸引读者特别好的途径,因为所有人都特别关注现实里人的命运。您觉得呢? 作家李迪 对,我觉得这是非常对的。我也不会写历史,也不会写科幻,我今年66岁,1948年底炮声隆隆,五星红旗开始,跟着祖国诞生而成长的一代。这一代人就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的这一代人经历的曲折,包括上山下乡,当兵回北京工作,一直到退休,这些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走过来的故事,我自己有这个经历,我也很关注别人的经历,同时这种现实题材是贴近老百姓、贴近现实的,讲得都是每天发生的故事,非常真实。 主持人 就在身边。 作家李迪 他的说话、表情,他的事儿都很真实。 主持人 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作家李迪 如果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看着只是哈哈一乐,其实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这个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所以我也关注这个,我也爱写这个,你让我写别的就是让我去做飞机了。创作一架飞机根本就不可能,你说去修个飞机,哭死了。写现实,我就是在现实中生活,我下部队,下看守所,或者是到警察身边,都是在现实中,我写出来的也都是现实。所以我现在是在写现实,我以后还要抓住这些现实写下去。 主持人 这也正是您的特色,可以说也是您成功的路径。就像您说的,您自己说过一句话,说生活是一口“井”,找到井有水喝。我觉得现在热爱写作的人特别多,确实很多,但是心浮气燥的人也不少,您觉得深挖生活这口井,您给热爱写作的人提个什么建议? 作家李迪 有个非常真理的话,照亮了也一定会照亮、穿透今天,那就是生活是一切文学艺术创作的源泉,唯一源泉,只有这一个,没有第二个,要想反映生活,在生活里发生的事情使一切杜撰苍白,真实的故事使一切杜撰苍白,我想有志于走文学创作道路的青年朋友、老年朋友,深入生活是最重要的,这可能是一个非常老的话题,好象是老生常谈,但实际上真正深入生活,深入进去,用心、用情,其实很难做到。现在一谈深入生活都爱说,但怎么深入? 作家李迪 丹东看守所我下了七次,和在押人员、警察一起过了三个春节,特别去过了春节,还过了一个“五一”,放假的时候我就去了。我为了写一个农民工,我三下塔克拉玛干沙漠,我去了三次,横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写在那儿守水井房的邓师傅两个人,后来这篇文章也在人民日报等发表了。深入到里面去,和他们一起劳动,和他一起吃饭,我还带好吃的给他们,三次去就为了一个农民工。这样人家觉得都不可思议,但正是这样,我写了《黎明四号水井坊》的报告文学,后来得了金奖,现在有摄制组根据我这个在拍电影,给新疆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增加正能量,已经列入新疆自治区宣传部的重点扶持,这也是我深入生活进去。我七下丹东看守所,像菊儿这样,她有时间我马上就到,抓住一切时间,差不多谈了半年,可不是一下就谈完的。 主持人 您真的是肯下工夫。 作家李迪 对,必须要下工夫,必须要带着感情。 主持人 其实也有点功夫在诗外的意思。 作家李迪 你的行为会感动你的采访对象,她会讲更多的事给你,她一看你这么认真,这么看得起她,这么认真的聆听她,她会把所有想讲的话,后来她死了,那个在押人员讲的,她说我和父母都不愿意讲的话都讲给你。这是为什么?就是深入生活必须要真正带着感情下去,认真和她在一起,这样才能有所收获。我就是尝试在这里面踏踏实实深入生活,这也是老话。我今后还是要这样的,我写了那么多警察的小故事,也是跟他们警察在一起,跟他们一起巡逻,然后人家才把你从李老师改成老李,李老头儿,因为你贴近了人家,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站岗,一起晚上值班到2点,那才是深入生活。有时候晚上很晚了我和警察谈话,和在押人员是有时间的,到时间就OK了,但是警察是彻夜在那儿值班的,我有时候要跟他们值到一两点,才回我那个小屋,我单独有一个小屋,就是看守所和在押人员隔壁的一个小屋,我走过的时候远处有一个炮楼,里面有一个武警,武警和公安是两个系统,武警不认识我。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半夜里两点钟摸着黑、弓着腰的一个老头儿,大灯一下就亮了,我说别开枪,我是好人,因为他们是两个系统的,不认识我。后来他们慢慢了解了,这个半夜里经常弓着腰走黑路的老头不是坏人,是来这儿写看守所的,以后他们把这个灯仍然打开,不是照我,而是照我前进的路。 主持人 生活给了我们多么营养、养料啊,所以我们永远都要向生活致敬。谢谢李老师。 (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