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李香兰演艺事业中的小插曲。以1942年为界,之前的她在日本红过在中国,1942年之后她在中国亦成为当红明星。
身着旗袍的李香兰。 1942年,李香兰离开“满映”来到上海。一部以林则徐禁烟为背景的《万世流芳》和当时的另一部影片《木兰从军》一起被解读为借古讽今的爱国题材影片,从而大红。作为战时唯一一个在侵略(日本)与被侵略(中国)的两国都受到欢迎的女星,李香兰是一个特例般的存在。 相比李香兰的电影成就,她的音乐更为人所记得——《渔家女》、《昭君怨》,以及鼎鼎大名的《夜来香》。 李香兰演唱的《夜来香》至今仍是难以超越的版本。当时上海滩的歌星很多,受过专业美声训练的却很少。李香兰是上海滩第一个混合花腔女高音和通俗歌曲的演唱方式来演绎时代歌曲的歌手。她的作品有很强的艺术歌属性。李香兰亦是一个用功的歌手,在与黎锦光、陈歌辛、姚敏等音乐家的合作中总是先和他们充分沟通,再进棚录音。 噩梦醒来之后 太平洋战争开战前期,她在“日本剧场”的演出受到观众的热情捧场。多达七圈半的影迷包围在她身边发生混乱,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当时,她曾收到了日本外交大臣松岗洋右的长子松岗谦一郎的来信。信上说:“人的价值不能用有无名气来衡量。人的价值并不表现在人的表面,你应该珍重自己。现在是个人价值被愚弄的时代,你必须更加尊重自己,否则只能被国家时局摆布。希望你永远自尊自爱。”在日本历史最黑暗的一个时期,战后被定为战犯的松岗外相之子,给一个冒充中国人(或“满洲人”)并为日本的远东政策效力的女明星写这样的信,令人意外。 日本败退后,李香兰被判为“汉奸”入狱,命悬一线之际,童年朋友柳芭为她带来证明日本人身份的出生纸,才使她得以“山口淑子”的身份被遣送回日本。乘船离沪那天,受到很大惊吓的李香兰躲在船舱厕所不敢出来。汽笛响起,她听到广播里在放她所唱的《夜来香》,回荡在黄浦江上。 李香兰侥幸活了下来,她传说中的恋人刘呐鸥和“哥哥”川岛芳子却没有。日本杂志《东京人》载过名为《李香兰所见到的摩登上海》的访谈,李香兰说:“刘呐鸥被暗杀的一九四零年九月的那一天,我和刘呐鸥约好在派克饭店等候他,但是不管怎么等,他都没有来。” 在上海期间,她的另一段感情和音乐家陈歌辛有关。在陈歌辛的儿子陈钢的一篇文章中,他记下了李香兰曾对她说过的话:“你爸爸是个美男子,要不是因为有了你妈妈和你们,我就嫁给他了……”二人的故事不得而知,李香兰亦未在自传中着丝毫笔墨,却在与陈钢的见面中一首一首的回忆陈歌辛为她写的歌,比如《海燕》和《忘忧草》。 1946年,九死一生的李香兰回到日本。当时的她不想再用“李香兰”这个名字,却迫于生计继续以这个名字赴港为邵氏影业拍片,毕竟邵氏看重的是“李香兰”三个字的价值。这些影片多为古代民间传说中的爱情故事。回到日本之后,李香兰拍的也是爱情片。后来她赴好莱坞发展,当地媒体问她:“你来有什么想学的吗?”她答:“我想学吻戏。” 好莱坞归来,她再为邵氏拍摄《一夜风流》的时候,吻戏已经落落大方不在话下了。 1959年李香兰与日本外交官大鹰弘再婚,中止了跌宕起伏的演艺人生。婚后改姓大鹰的她,在1969年圆了记者梦,当起了富士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还前往越南、柬埔寨、中东等战争前线,采访过阿拉法特、曼德拉等风云人物。 此后她投身政界,1974年当选为参议院议员,连任3届,为日本的外交事业奔波世界各地。 李香兰曾在自传中说过:“一个被时代、被一种虚妄的政策所愚弄的人,如果恶梦醒来后能够有机会对当时的作为反思,或者加以说明解释,也是幸福的。” 还好,李香兰活得够长,历史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1978年,李香兰曾以政治家、友好人士的身份来华访问。同年8月,她含着眼泪看了中日缔结和平友好条约的实况转播。 1981年,李香兰邀请黎锦光赴日,一起修复整理一批当年从上海运至日本的老唱片。当年日本即将战败,资源紧张,遂运了一批上海的唱片赴日以做弹药。后日本战败,很多唱片来不及被回炉重造,于是才有了后来修复的机会。 (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