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重大的问题是史学研究依赖的历史文本到底有多大的可信性?研究的立场和角度?分析的逻辑体系?可以说,很大程度上,研究者总是靠感知来论断! 柯林·威尔斯的《历史也会说谎》以西方历史上最有影响的历史学家为叙述分析点,从希罗多德一直讲到现在,说明、解释、辨析交织一起,将曾被排斥、遗弃的史实重新归位,并详尽地阐述了历史研究的起源,解读了它的革命和变化的历程,让读者在获悉历史事件和历史学发展的同时,感受历史研究成果的智慧。语言清晰矫健,引用深邃而准确,分析明晰透彻,叙述自然飞迈。他似乎不是在论述历史学史,而是在剖析欧洲史,其简约风格可称为“欧美式春秋笔法”。而这种风格恰好是当前大多数中国专业学者所缺乏的。正如评论家所言:“柯林·威尔斯《历史也会说谎》对历史学所作的贡献,正如丹尼尔•布尔斯廷《发现者》为科学所作的贡献一样重要”。 书中以下论述可能有益于我们的思考或研究,不仅是对历史学科的从业者。 “作为一门学科,历史不等同于单纯的过去,也不仅仅是官方记载和王朝纪事”。 “作为一门充满智慧的学科,一种思索过去的特殊方法(不论好坏,却很独特)。历史学具有一种本质要素,使其不同于其他研究过去的传统方法,而这就是历史学的主要目标---理性解释。历史学是对过去的理性解释,而不仅仅是记录过去”。(p3)“由于历史无法通过经验来证实,因此亚里士多德声称,在知识体系的众多分支中没有适合历史的位置。这一断言使得亚里士多德成为历史的头号敌人”。(p17)“波里比阿在作品一开始就告诉我们,历史学有两个目的:一是培养政治领袖,因为这些人需要从别人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二是让学习历史的人更能承受命运的兴衰和变迁,因为历史能向读者展示过去的人是如何经受类似灾难的”。(p20)“传记的精确性不是必须的,但趣味性则必不可少,这一点和历史著作恰好相反”。(p36)“传记以人物、道德、教导性和趣味性为焦点,并不像历史学那样始终受到理性阐释的困扰,因此,基督元年后,传记比历史著作更能适应新环境。传记从不强调理性”。(p37)“历史是有益的,因为它在你之前就存在,能让你意识到并再次看到那些你从未知晓或看到的东西”。(p87)“历史学是一个充满活力、不受约束的私生子,他的父母,即科学和叙事,最初相互吸引,但最终分道扬镳”。(p74)“历史学家总是向科学屈膝,认为为历史辩护的最好办法就是为其穿上科学的外衣,历史学家希望以此让历史的可信度到达科学所享有的高度”。(p135)“伏尔泰提出了经济因素在政治和社会发展中起到的作用,这为后来的历史学家指明了新的方向。最重要的一点,他永远质疑所有权威,这可能是一个历史学家所能具有的最宝贵的精神”。(p145)“意识形态被证实确实值得关注,尽管没有人会反对贪婪和自私同样也值得关注”。(p202)“卡尔建议,在审视历史之前,先审视历史学家,因为所有的历史学家都是自身所处的时代和文化的产物”。(p211)
2014年11月7日晚于峻修堂书斋 (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