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老报人曾敏之一直保持着阅读《大公报》的习惯。图为记者2013年夏采访曾老/大公报记者黄宝仪摄 历任《大公报》特派记者、采访主任,海内外著名诗人、作家,中国记者专访周恩来、报道国共谈判第一人——曾敏之1月3日在广州病逝,享年98岁。其长女曾琮向记者证实死因为“心源性猝死”,目前家属正在料理后事,出殡时间未定。 曾敏之的长女曾琮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是一觉睡去了”。曾敏之最近一段时间反复住院,心脏不太好,还曾经出现过心衰问题。1月3日上午七时许,照料曾敏之的阿姨按照平时习惯叫他起床吃早餐,已经叫不起来。“虽然马上致电120,随后广州空军医院派了救护车和医生过来诊治,但是他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诊断结果为心源性猝死。” 睡梦中溘然长逝 遗憾的是,曾敏之的具体死亡时间已经无从得知,曾琮和家人只知道,在凌晨5点左右阿姨曾前去照看曾敏之,那时候曾老呼吸仍均匀顺畅。对于父亲去世,曾琮称“意料之中”,尽管她努力平复心情,她声音仍然哽咽,指“父亲一直不喜欢住院,遗憾没有坚持让他住院接受医生的治疗来维持生命。” 曾老有着不可复制的传奇人生,很难用几个词来概括他的职业经历,报人、记者、学者、诗人、散文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他的人生,与中国近百年的沧桑命运同步,他见证了诸多重大历史事件,与众多政要精英及文化名人有过深入交往,他毕生奋斗在新闻采访与文学创作两大领域,留下了多篇脍炙人口的佳作。然而面对重重褒奖,他总是淡淡地将自己的一生归结为八个字,“书生报国,秃笔一枝”。 登门采访周恩来 生于广西罗城县黄金镇的曾敏之,数十年的报人生涯中,采写编发了大量的军事、政治和社会民生的报道,其中不乏轰动一时的重大消息和独家新闻。他以文学的笔法采写的一批特写、专访和长篇报道,有的已经历了时间的考验而成为中国现代报告文学的范本,最为著名的无疑就是长篇专访《谈判生涯老了周恩来》。 其时抗战刚刚胜利,国共两党开第一次政治协商会议,商讨共同建国纲领,参加采访的曾敏之萌发了采访周恩来的念头,亲自跑到重庆曾家岩50号周恩来寓所对周恩来的政治秘书宋平和外事秘书章文晋表达了专访的意愿。在此之前,斯诺的《西行漫记》里只是点点滴滴地谈谈周恩来,还没有一个中国记者专访过周恩来。 这是第一个中国新闻记者以大量翔实的材料,述评了贯穿抗战前后国共两党和平谈判的真相和经验,并且以文字媒介向世人首次披露作为伟大政治家的周恩来的革命生涯和哲人风范,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轰动。在访问的结尾,周恩来为青年记者曾敏之题字,作为他离渝去京前的临别赠言:“人是应该有理想的,没有理想的生活会变成盲目。到人民中去生活,才能取得经验,学习到本事,这就是生活实践的意义。”这篇文章后收录于《中国现代报告文学大系》,也以全文壁录于重庆红岩革命纪念馆。 投身大公报如“程门”受教 “我七十年新闻工作和文学活动的生涯,其中先后有二十多年是与《大公报》结缘的。”从曾敏之生前回忆中,可以看出《大公报》在其一生占据了重要地位,乃至在《大公报》110周年报庆时,曾敏之还亲自撰文《大公报培育终生不忘》纪念。 1942年,曾敏之的好友陈凡将他推荐给胡政之先生,免考分配于桂林《大公报》任文教记者。“能列为《大公报》的成员,令我感到荣幸,因此勤奋工作,更自觉学习以求适应《大公报》对记者的要求。”曾敏之曾说,“古代曾有‘程门立雪’求师教的故事,这故事于我的感悟是去找今之‘程门’,就是投身于《大公报》所受的教育、培养,令我终生不忘。回首前尘,我离开《大公报》后,不论到大学任教、到文学单位从文、或个人从事文化活动,毕生都不忘记在《大公报》所受的教育。”他于《大公报》“程门”感受到的十分深切的教诲,便是当时主持《大公报》笔政的总编辑张季鸾先生向编辑、记者告诫的一番话:“我们常有一种觉悟,就是要做一个完善的新闻记者,必须由做人开始,个人的人格无亏,操守无缺,然后才算具备一个完善的新闻记者的基础。”之后的岁月里,曾敏之精修历史,不断提升文学修养,正是得力于张季鸾先生的启发。 每天阅读大公报 记者有幸于2013年夏天采访过曾敏之,其时已经96岁高龄的曾老依然思维清晰敏捷,向记者回忆了当年香港《大公报》、《文汇报》、中国新闻社驻广州联合办事处艰苦创业的点滴。在曾老的回忆中,他很少谈及那些惊天动地的历史事件,更多强调的是香港记者第一时间到达新闻现场以及专业拼搏的精神。
让记者记忆最为深刻的,是曾老一再强调记者的光荣感,强调记者新闻报道的求实和修养,强调了解港澳和广东的历史、现状,形成自己的独特工作方式和形象。尽管当时曾敏之已经离开《大公报》多年,他依然保持着每天阅读《大公报》的习惯,并期望香港《大公报》继续发扬优良传统,更好的向海内外宣传广东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