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参考消息》6月24日报道,【彭博社网站6月21日文章】题:在伊拉克,三思而后行(作者潘卡杰•米什拉) “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势如破竹,这不禁令人想起约翰•巴肯在1916年的著名间谍小说《绿斗篷》中写下的具有先见之明的语句:“干风吹过东方,枯草等待火星。” 巴肯写的是在古老的奥斯曼帝国蔓延的起义和分离野火。在几百年时间里,奥斯曼帝国一直是中东大部分地区的宗主国。19世纪末,在英国和法国支持下,这个欧洲病人最终在一战后摆脱了痛苦,其领地被以前的恩主所瓜分。 根据《赛克斯-皮科协定》,法国分到的原奥斯曼帝国领土包括摩苏尔;后来英国发现该地区拥有石油并将之纳入英属伊拉克版图。上周,一群志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建立哈里发政权的凶残狂热分子占领了摩苏尔,这标志着欧洲帝国主义者在权力鼎盛时期信手划设的版图可能最终被废除。 哈里发政权仍是一个幻想;至多,ISIS也许能促成事实上的伊拉克分化。但武装和狂热主义在松懈边境的蔓延使得许多曾被欧洲分而治之的地区出现了无政府主义的幽灵。从索马里到利比亚再到尼日利亚,这种明显的前现代现象如部落主义和海盗行径也十分猖獗。 这不应促使我们对亚非伪威斯特伐利亚式“和平”产生任何怀旧想法。从一开始,拙劣的虚伪自大就使一战后旨在瓜分奥斯曼叙利亚和美索不达米亚的英法秘密计划沾上了污点。 渴望统一的叙利亚人被分隔开来。美索不达米亚的不同群体———逊尼派、库尔德人和什叶派,都想保留奥斯曼帝国时期的自治权,但他们最终被圈入新的伊拉克王国。显然,正如戴维•弗罗姆金在《终结所有和平的和平》一书中所言,“伦敦要么没有意识到,要么没有考虑到美索不达米亚的人口混居状态。” 中东地区在正式摆脱殖民地地位之后的那种稳定是血腥和恐怖的高昂代价换来的。只有无情的独裁者,在秘密警察和外部势力的帮助下,才能防止无法融合的民族和宗教群体失控。 2003年英美入侵伊拉克改变了该国内部的恐怖平衡,库尔德人和什叶派掌权,但牺牲了逊尼派的利益。2011年,政治化的年轻人在阿拉伯世界反抗现状,使巴林和利比亚等地遭受新的混乱。 “阿拉伯之春”出人意料的影响力以及表面上为自由民主而发起的战争证实,人类受困于模糊不清的历史,远非借助决定性的举措和明确的道德性来创造历史。他们的行为不断地产生他们自己那一套不可预测的后果。 然而,对于正在上演的中东版图洗牌进程,西方评论家最常见的态度是自恋:他们先是感到震惊和失望,然后是捶胸顿足地指责美国和欧洲领导人做得不够。每当发现明显的坏家伙,温和的反唇相讥就演变成歇斯底里叫嚣着要空袭。 当今世界已不像1918年或1945年那样容易被修正。在任何地方,人们受经济利己主义激励。互联网、手机和廉价的航空旅行正在帮助我们所有人摆脱陈旧狭隘的身份。 现实的情况是,在当今时代,权力、财富和生产率失衡更加被放大。一个结果是,民族和宗教忠诚以及荣誉和尊严观念比苹果手机和选举更具诱惑力。同时,伊拉克和叙利亚之类民族国家的独裁者甚至在他们自己的领土范围内失去了力量垄断。 由此而来的极度混乱状态无法被拥有全球力量垄断的单个国际势力终结。美国最多能遏制部分暴力,事实证明,也只有在地区国家———被鄙视的夙敌(伊朗)和古怪的奥斯曼帝国继承者(土耳其)的协助下才能做得到。中东和平无法一蹴而就。 (编辑:红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