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鹤并没有完全被中国人的施舍、宽容所感化,悄悄说日本话是她唯一能用来跟小环、张俭争夺孩子的秘密武器,因为日本话是她和孩子的骨血纽带,是她和他们真实关系的证据,也是孩子真实身份的证据。孩子只有保存了他们真实身份的证据才可能追根溯源,有了根源多鹤才能不失去他们。没有任何母亲不自私。多鹤最后才融入了中国,恰是她该离开的时候。在我了解的日本“垦荒团”的女人中,有些最终也没回日本,因为她们的孩子都在中国。 为什么写《第九个寡妇》这样的小说呢?因为我听到过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河南西华县,二十几年前听我前夫的大哥讲过这个故事,他当时也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我当时听了觉得非常非常震撼。 不仅有传奇性,在当时来说,是能够使你对一个国家、一段历史认识的故事。当时我并不觉得有文学的审美价值。这么多年以后,我觉得这个故事始终是在我的记忆里萦绕不散,我就想我应该写这个故事。2003、2004年我两次去河南农村,我问他们,你们听说过这个故事吗?他们说当然了,就在我们附近。 从土改镇压躲起来是1950年代初,到出来是地主政策落实是1978年底,一共是20多年。这个故事原始是1970年代的时候,事发了,这个地主连病带吓死在监狱里了,这种结局我不太喜欢,就改成了现在小说的结局。后来他们带我看了藏地主的红薯窖,当时连着两个月下大雨,红薯窖就塌了,窑洞也塌了,但是可以看出当时的样子。我回来就跟我大哥说,我去参观了,他说不对吧,这个故事发生在西华县黄泛区。 原来河南有两个这样类似的故事,一个是姐姐藏的弟弟,另外一个是全家人藏的老父亲,后来就说生产队长知道,村里一些人知道,也帮着一起障眼法。我觉得这个故事本身是带有很强烈的戏剧性。 (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