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鑫:《夜店》是一个无心插柳的作品,我原来是用这个剧本来训练青年演员,没想到越训练笑点越多,最终变成了一个北京观众热捧的话剧,随即展开了全国巡演。 事实上,这个戏只保留了电影里角色的名字,故事跟电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从观众的角度来说,民生题材、癫狂喜剧和破案悬疑就是《夜店》的三大看点。这部戏里有莫里哀喜剧传统,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不断发生误会,演员要不断地发挥,七个人的前史一一出现。另外我想说“癫狂喜剧”不同于“黑色幽默”,后者是灰色消极的,而前者则有着光明的结尾。 新快报:事实上您特擅长改编,尤其是将名著搬上舞台,不知道这里头又有着什么样的难度和乐趣呢? 田沁鑫:从平面到立体,从躺着的文字到活人的表现,难度肯定是很大的。文字往往都是抒情的、叙事的,但当活人在舞台上表演,强调的就是视觉冲击和矛盾冲突。有时候作者是娓娓道来的,但到了舞台上可能就没有作用了,所以得要靠解构剧本的能力,这是很难的,但改编的乐趣也恰恰在这里。 我每次解读经典的时候,都要找到小说之上的一个立意,依托于小说,又高于小说。比如《四世同堂》,平民史诗嘛,老舍先生为什么没叫它《八年抗战》,这还是从一个家文化、民族性上来说的;再比如《青蛇》也一样,它给了我一个人、妖、佛三界的认识,那么我就照着这个认识来改编它……我是依据题材而定形式的导演,可以说我没有自己固定的风格,但我有自己的品格,即是强调文化上坚持的态度。不管是什么题材,现代的、古代的、中国的、外国的,我觉得都起码应该有艺术精神。这种精神它更接近于灵魂,灵魂是澄澈的,人也是澄澈的。我相信剧场之上有一个神灵。 新快报:但有的人却认为,名著改编的话剧,走的是传统路线,比较保险。您怎么看? 田沁鑫:这人是躺在被窝里说的话吧?相反,我恰恰觉得现在由名著改编的话剧还太少了。除了我之外,有几个人在做名著改编?我放眼一看,没有对手。比如萧红的《生死场》、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这些都是现代文学璀璨的明珠,中国的文学多浩瀚啊!西方的莎士比亚著作都被改编了多少回了,还有契诃夫著作也在被不断地翻新,我们这么大的国家,现在舞台剧这么蓬勃,怎么改编名著的能力就那么弱呢?但我也不是鼓励人人都去搞改编,我看不惯跟风儿。改编与原创应当并驾齐驱,一个国家的文化有分流的时候,每个人的喜欢有去处的时候,才能够说是“繁荣”。■记者陈煜堃 标签:夜店田沁鑫改编地气生死场 (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