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日子中,韩玉涛更多的就是“自己看书,自己写东西,当时坚持研究写意论,但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最后他发现了九方皋相马法。 三、中国美学是写意主义 “写意,早已经成为中国人的口头禅了,但今天的美学,对此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出口就是苏联的概念,希腊的语言,甚至是美国的经验,远离中国艺术与美学的实际,似乎我们的民族就不曾有过美学一样。这是令人寒心的!但也说明,作为写意的发源地与无与伦比的沃土,中国美学,是亟待整理的了。”韩玉涛在其文集中写道。 其实,经过20世纪中国文化的断层,重新梳理中国传统美学的难度可想而知。早在韩玉涛开始做写意论时,他的老师尚爱松并不赞成。“他回避这个问题,认为魏晋六朝就是理密法备,但20年后,他说我喜欢他就喜欢。” 在经过20多年的潜心研究后,1998年退休,韩玉涛就开始准备《写意论》这部书。“一晃四十年,我也老了,再不写,恐怕就写不出来了……”他在2009年出版的《写意论》序言中写道。 经过两年多的写作,韩玉涛终于在2009年出版了《写意论》的第一本,提出“中国美学是写意主义”,“草书写意至今仍是先进的美学。当20世纪初西人‘狂顾’历史的时候,对这种主义,仍是困惑的,西人智力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他把写意看做中国艺术的方法,最终定位到哲学范畴“主义”上来,给写意美学增加了新的命题。他认为中国的写意不是写实与写意的对立,而是内部大小写意的对立,而鲁迅发展了新时代的写意;传统的写意美学大多局限于绘画领域,而写意主义美学是从艺术方法的角度来看待写意的,中国一切艺术的方法都是写意,不只局限于绘画领域,写意的范围扩大了,“物我交融”、“以形写神”等理论均涵盖其中,但传统写意美学的精髓依然包括其中。 《写意论》并非仅建立在对中国美学的认识上,他对西方美学体系也有深入的研究,“西方经历了2400年的模仿说,从公元前7世纪到毕加索,从克罗齐表现说西方美学开始了新时代,到现在才100多年。柏拉图的几何美学、20世纪的机器美学,跟中国九方皋相马法都不同,西方模仿说走到极端才开始转到表现,当然表现跟中国美学的关系还在探讨中。” 韩玉涛的这些观点的得出并非是随意的。“他每研究一个问题,必精读相关资料,至于古代名家文集、笔记、年谱等,都一一通读。先生说这是做‘笨学问’,但不这样做他不放心。”好友刘正成说。 相比李泽厚年少成名,韩玉涛却迟迟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但《写意论》出版后,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韩玉涛与中国国家画院院长杨晓阳虽然未曾谋面,但却有惺惺相惜之感。杨晓阳在给学生列必读书目时,韩玉涛的《写意论》是很重要的一本;而对韩玉涛先生进行采访时,他也数次表达了对杨晓阳弘扬大写意文化的赞同。 在常人看来,韩玉涛并非一个“成功者”,甚至生活非常窘迫,但其内心却必定是一个快乐的人。“韩先生身体是出奇的糟糕,而家里又穷,哪里有钱给他用那种真正能治好病和补养好身体的药。他有时来我家要《中国书法全集》,我太太都要以‘稿费’和‘预支稿费’的名义用信袋装一些钱给他,嘱咐他回去一定要交给太太,这是买营养品的,千万千万不要买书。他当时满口答应,谁知,没有一次把钱交给太太,立马到琉璃厂里买书去了。韩先生嗜书,当世罕有匹敌者。”刘正成曾撰文回忆与韩玉涛先生的交往。 如今,韩玉涛正为《写意论》第二本、第三本努力着。“我正在看今年出版的《董其昌全集》,之前觉得董其昌没有讲过九方皋,现在发现有三四处提到九方皋,有一些新的发现”,“另外,还要留心出版界的消息,因为明代很多书都是善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些新的材料”。(文/ 新华书画记者 周永亮) (编辑:admin) |